“皇上怎么会突然想起要调丁大人入内阁?”杜明心有些疑惑。
“何南布政使是从二品,丁大人在这个位置上也有些年头了。”陈希笑道,“如今在内阁的三位都是京官出身,于地方上的事务不如丁大人这样的熟悉在行。况且布政使调入六部做尚书,也不过是品阶上升了半格,依常理便该是如此。”
“那看来还真是要早些把亲事定下来了……”杜明心盘算着过两日就回一趟娘家,跟父亲把这桩婚事说清楚。
“也没那样着急,”陈希笑道,“总得先等丁家那边送过来话,否则主动去问,岂不是显得女方太急切了?若要解释,这事父皇还没有下明旨,不好往外说。等两边说定了,过礼的时候快些就是了。”
杜明心点点头,瞥眼瞧见趴在陈希身上的小胖子攥着小拳头,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不由着急道:“快去净房,这家伙怕是要溺在身上了!”
还没等陈希反应过来,他便觉得身上一热,然后堃哥儿便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杜明心忙将他从陈希的怀里抱出来,陈希看着自己湿漉漉的前襟,哭笑不得地说道:“做了坏事,自己倒先哭起来了!”
乳母进来把罪魁祸首抱了出去,杜明心伺候着陈希换了衣裳,两人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宫里突然传出皇后早产的消息。
“不是还有一个多月么?怎么突然就早产了?”见陈希送走了来传递消息的内监,杜明心便悄声问道。
“端午节晚上父皇到坤宁宫,不知怎的就与皇后吵了起来,一直折腾到半夜,说是坤宁宫内殿里能砸的东西叫两个人给砸了……”陈希蹙着眉头说道。
“吵得这样凶……”杜明心十分地吃惊。
“后来皇后便开始肚子疼,歇了两天还是不好。结果昨天开始见红,太医就主张用催产的汤药,否则很可能会一尸两命……今天清晨,皇后生下来一个不足月的皇子,所幸母子暂时都没有什么大碍了。”
“难不成是与张文鸳和钱玉兰两个进宫有关?”杜明心猜测道,“世上大约没有哪个女子能容忍丈夫内宠太多,还一次就纳了两个这样的绝色……”
“不知道……”陈希一边换衣服,一边摇头道,“我得进宫去看看父皇。”
杜明心叮嘱道:“这时候只怕邓家人也在宫里,小心些说话,莫要犯了什么忌讳。”
“我晓得。”陈希匆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便离家进宫去了。
此时的坤宁宫,为了散去血腥气,各处的门窗都大开着,帷幔被放了下来。春末夏初的微风吹进来,淡金色的幔帐随风摆动,却无法拂去宫人们脸上的疲惫和愁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