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玲赶忙制止了温含卉,她拉过温含卉的手,把人往城外带,“你再哭城门都关了,今夜就要坐在城里吹一晚凉风了。”

    温含卉一听,连忙擦干净眼泪,着急的赶起路来,“瞧我,没有经验,连城门几时关闭都不知道。”

    胡玲提着一盏昏黄的灯,把温含卉送去了自己那套乡下的宅院里,同她告别道,“我还要回家用晚膳,就不逗留了。我这间宅院是在胡家村尾,天亮以后,你顺着村尾到村头的方向沿着乡道走一里路,就能看见我丈夫开的纺织坊了。我瞧你也受惊不小,你明日休息一日,把家具被褥置办好,后日开始到纺织坊做活计如何?”

    温含卉自然是应下,她站在宅院柴扉门外,看着胡玲走远,直到她的视线里再也不见任何的灯影。

    温含卉看着夜里漆黑的胡家村,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她连忙走到宅院里,把柴扉门关好落上插销。

    温含卉摸黑走了一圈,很快便弄懂了四合院子的布局,她头一回躺在自己闺房以外的床榻上,久未有人居住的宅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没有盏灯点不了火折子,甚至连被褥都没有,但是温含卉却深刻的体会到了能够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有多么难能可贵,她怀抱着感激的心情,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温含卉是翌日一早被村里打鸣的公鸡叫醒的。

    刚睡醒的温含卉脑袋有些发蒙,她掀开眼帘,盯着头顶结了蜘蛛网的悬梁,蜘蛛发毛的足在一层层白色的织网迅速移动,而周围的白墙凹凸不平,墙皮坑坑洼洼,上面有一些陈年的霉斑。

    就在这时,原本在结网的蜘蛛不知何时吐了一根丝线顺着花雕床榻的木架往下爬行着,似乎是对温含卉这个活生生的人起了猎食的兴趣。

    温含卉睫毛颤了一下,几乎在一瞬间从床榻上弹了起来,瞌睡虫彻底跑了,她抬手搓了两把脸,撩开破旧的帘布,走出四合院,从后院找了一把扫帚,开始打扫。

    在清扫时,温含卉发现乡下宅院的野生生物挺多的,不光是房间里的蜘蛛,还有墙角的壁虎,在炊房上蹿下跳的老鼠,温含卉眼观鼻鼻观心,权当做看不见。

    直到温含卉在井口接水擦石桌时,有一些黑乎乎的东西跑到了温含卉薄薄的绣花鞋上,她低头一看,一只硕大的蟑螂正趴在自己鞋面上。

    温含卉手里的抹布一扔,不管不顾的叫了出来,“啊——!”

    她迅速跑到后院唯一的枯树树干后面,企图把自己隐蔽起来,这些生物真是太可怕了!

    半晌,温含卉顺了顺自己起伏的胸膛,安慰自己道,“从前娇生惯养,现在一切要靠自己打拼,先适应一下艰苦的生活环境,以后有钱了再搬到城里的好房子里去就好了。能够有遮风避雨的地方住,你应该感到满足,而不是抱怨......”

    正当温含卉喋喋絮语时,她听见耳旁传来嘶嘶沙沙的轻响,她愣了一下,抬头一看,对上一只盘曲在枝干上的青蛇和它朝着她吐出的红信子。

    温含卉:“......”

    “啊——!”温含卉吓得浑身冷汗都飙了出来,双腿发软的往外跑,期间跌跌撞撞还一脚踢翻了盛水的木盘,狼狈的摔倒在地,她顾不上喊疼,抱着彻底远离的决心就算是爬也要爬出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