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封皇夫——
谢言轻终于认识到什么不对了,是时间不对!时间不对!
她犯浑非要赐婚这一年才刚满十八,还个手无实权还异想天开的疯子。
身后小德子终于捧着靴子跪在了女君面前,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陛下——”
谢言轻如梦初醒,一脚踹飞了精致的白靴,眼眶红的可怕,脸却白的诡异。
“快去、快去——”
“快去给孤把诏书追回来!”她浑身抖如筛糠,险些不成字句。
——
朝阳殿里临时加了好几个火炉,女君抱着一个暖炉缩在被窝里,活像失了魂魄似的,惶然的盯着虚空中的某一处发着呆。
对此,朝阳殿所有人都抱以理解和同情——毕竟刚刚被朝臣逼着追回敕封皇夫的诏书,陛下万金之尊,自然觉得有失颜面。
陛下向来脾气古怪,此刻又出了事,她们更当谨言慎行。
殊不知谢言轻此刻却是什么也没想,尊严不尊严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重新活过来了。
重活在宣德元年的冬天,她初登帝位的第一年,这年她未满十八,不知后来人世艰险,傻逼的觉得自己是这天下的君王。
九州沃土尽在她手,只要是她想要的,无可不得。
后来回头看看这时候的她自己,可真是天真的可怕,一无所有还心比天高,王珣心中无她,朝政尚有燕王把持,她这么一个傀儡也敢肆意妄为。
不过是因为她是如今皇室唯一留下的子嗣,宗室老臣又还没死绝,所以燕王不好下手罢了。
燕王并非皇室血脉,如今把持朝政,她年初破百年之例封他一个异姓为王,其实也只不过是想让那个老家伙识趣些,早些滚远点罢了。
现在想想,她可真是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