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不去。”胡睿说。
“别——别——你们放了我……”
“我不会放你下去的。现在大半船的人——老季,老刘,长毅,还有那几个管轮和水手。还有我。都上瘾了。由奢入俭难,要他们——我们,放过你?不可能。”
陆盈双吓得连眼泪都没有了。她勉强张了张嘴,差一点又是那一套说辞,什么“非法拘禁”、“聚众y1UAN”之类的。很快她意识到,这些法律在远丰号上通通不管用。
但她从没想过带头这么做的会是胡睿。
到了船上,所有人都一样。
“为什么……”陆盈双艰难地问。
“我是船长。”胡睿烦躁地在身上四处m0索,虽然陆盈双觉得他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的眼神,“我要对船负责。我要是同意放你下船,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我离开了远丰号,你们就到不了澳大利亚了?去不了南美了?”陆盈双冷笑道。
“双双。”胡睿沉重地叹了口气,“你大概不知道你有多诱人。”
他心底里有些怨气,却又不知道该埋怨谁。他怪林夫人莫名其妙把陆盈双丢上了船,打破了船上一直以来由大老爷们儿和糙汉子们悉心维护的平衡;他也怪季怀林和刘阔欺负人欺负得没底线。但他更怪自己——为什么没管住自己呢?
现在,这个被打破的平衡已经在台球室和船舱中荒唐的一天一天、一夜一夜里重构了起来。船员们心照不宣,彼此和睦,论资排辈地去上陆盈双,并且在发泄完之后带着满足的笑容和饱满的JiNg气神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胡睿不敢去想当这种平衡再一次被打破时,船上会发生什么。
被郁闷和无聊充斥的单一生活,除了海就是海的景sE,沉默的工作和b你更沉默的同事,清一sE的男人,想给家人打个电话、想了解最新的动态都是天方夜谭。当这种灰暗的日子被一个来自外界的鲜活灵魂点缀过后,他们是否还甘愿回到从前那种孤独的生活之中呢?
“对不起,双双。”胡睿伸手想去m0陆盈双的脸,却被她倔强地躲开了。他再次重复:“由奢入俭难。”
他终于m0出了自己一直在找的打火机。
“你走。”陆盈双咬牙切齿地说。
她的手被绑在集装箱上,她想把衣服拉下来,想擦拭一下腿上的JiNgYe痕迹,想打胡睿一巴掌,想做一切让她感觉自己不那么像个妓nV的事情,但全都做不到。她以为胡睿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她以为胡睿也同样有那么一点喜欢她,即便那是船上的喜欢,带不到陆地上,但她依旧盼望着能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很显然,胡睿只喜欢这艘船。他只要这艘船能平安到港,完成出海任务。至于是不是牺牲了一个算不上很清白的nV人,胡睿并不太在意——反正,这个nV人看起来似乎也很享受这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