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是这样,”姜雨胭神色沉静地做笔录,“他的确出现在姜家,我同他的确有婚约,但作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怎么可能知法犯法,包庇嫌疑犯呢?”
一旁听审的裴茗抬起头,额外看了姜雨胭一眼。眼前这少女生得花容月貌,只是这脑子不怎么灵光,时不时冒出旁人都听不懂的怪词,也不知道是方言还是什么。
“大人您一定要明察,我完全没有替他脱罪的理由,”姜雨胭继续陈述,“倘若他犯的是无伤大雅的小罪,的恩情,可能真会对他伸出援手,但他这是作风问题,竟然在外面找旁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做这种绿毛龟?”
“您可以设身处地为我想想,倘若您在我这个位置,您的未婚妻背着您跟旁人有了首尾,您会不会很气愤?很失望?恨不得马上同他恩断义绝?”
姜雨胭在这边诱导式发言,那边端坐的判官还真有些顶不住,竟跟着姜雨胭的询问小幅度点头。裴茗实在是看不下去,中途把人换下去,自己稳坐钓鱼台。
“你真不知道白诚的下落?”
姜雨胭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我真不知道,您可能不清楚,大人,白诚是趁人不备,卷了我们家不少细软偷偷跑的,他肯定是有计划有预谋,我现在怀疑他压根就不是我那个未婚夫婿,而是旁的什么人顶了他的名义,想要来我们家骗财骗色,要不是因为我机智过人,没让他得手,他也不会调转方向,去琴韵书坊做那档子生意……”
姜雨胭越说越无边际,裴茗都险些被她绕过去,最后实在是没法子,才把姜雨胭给放了出去。姜雨胭本就同案件无关,裴茗叫她来问话,也不过是例行公事。
——实则在公事之外还有一档子私事,那就是裴茗好奇姜雨胭什么长相,顾云白虽没亲自透露,但天性机敏的裴茗还是察觉到顾云白的不对劲。明明在大理寺坐班,动不动绕远路去双塘街机巧阁,也没见买多少东西,可真是没少去。
裴茗先前就怀疑过是不是有什么,如今看了姜雨胭,总算能盖棺定论: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就算是现在没有什么,难保顾云白来日不想跟她有什么。
顾云白再矜贵,那也是个老光棍啊,没准就对人家妹子春心萌动了呢。
裴茗其实也就是偶然一想,他是真没敢想自己误打误撞,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姜雨胭从大理寺出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白诚是走了,但她这里还得不到消停,可以说白诚留了挺大一个烂摊子给她:琴韵书坊的事到底是发酵出来了,不少世家被牵连,姜雨胭也被台风扫了个尾,差役们捉不到白诚,便提了姜雨胭去配合审讯。
有生之年,姜雨胭还去了趟大理寺,但并非是作为顾云白的家属,而是嫌犯。
其实也不算太差,至少她没遇见顾云白,否则那才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
白诚会去哪儿呢?姜雨胭第一签领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但她没什么深究的兴致,她只隐隐约约知道,白诚该是安然无恙,证据就是时不时会出现在姜家葡萄藤旁的烤红薯。
姜雨胭也记不清最早的红薯出现在什么时候,她只记得自己正倚靠着花架出神,突然鼻尖就有香气缭绕,她定睛一看,就发现了被荷包包裹好的烤红薯。那味道当真不错,不仅闻起来喷香,吃到嘴里也香甜,姜雨胭都恨不得留下字帖询问,这红薯是哪里来的。
红薯的出现自然也引起了其它人注意,譬如说柳叶,最开始柳叶真如惊弓之鸟,不仅警惕红薯的出现,还警惕姜雨胭——她不赞同姜雨胭吃红薯的行为,小丫鬟认定这突然出现的红薯暗藏杀机,是某个人对姜雨胭包藏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