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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珠曦呆呆坐在黑得发光的方桌前,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凤牌还在她衣服里藏着,但这又有什么用?如果叛军控制了京畿,她拿出凤牌,那就是自寻死路。

    玉沙还活着吗?太子还活着吗?父皇还活着吗?母后的尸身,如何安排了?

    院子里的篱笆门吱呀一声开了,大高个汉子和半边脸缺损的青年走了进来。沈珠曦忙把头低了下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对面,有人拉开了对面那条长凳,动静很大地坐了下来。

    一个声音说:“你咋还在这里?”

    沈珠曦臊得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她也很不想在这里,可她除了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她假装没听见男人的话,他也没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叫啥?”

    沈珠曦用眼角余光飞快瞥了他一眼——小山般的身量,圆溜溜的眼睛,是一开始拦住书橱的那人。

    “……沈珠曦。”

    大个子呵呵笑了起来,脸上的肉挤作一堆,却不显凶狠,反而傻乎乎的。

    沈珠曦正因为这个傻乎乎的笑容稍微放下戒心时,他说:

    “乖乖隆地咚,你爹真有意思,怎么给你取名叫竹席?”

    “是珠曦,不是竹席。”沈珠曦说:“我本来的名是朱曦,你知道‘炎赫五月中,朱曦烁河堤’吗?我父亲怕我压不住这名,便改了一字,叫作珠曦,珍珠的珠。”

    “猪猪的猪。”大个子傻笑道。

    沈珠曦在宫廷长大,便是姐妹们对她冷嘲热讽,也没有这般粗俗幼稚的。

    她气上了头,大个子却像丝毫看不出她的气愤,笑嘻嘻地说:“你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