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墨莱斯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意识混沌中,她感觉到有人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有人来来去去低声交谈,有人扶她起来吃药、然后为她盖上厚厚的被子……
她浑身发烫,尽管昏昏沉沉却怎么也睡不踏实却总想喝水。实在干渴难忍的她只能使出没剩下多少的力气试图翻身起床。
随着她扒拉被子的动作,伏在床边的什么东西动了动——
“你好点了吗?”
香克斯原本趴在床沿,随着她的动作,他立马直起了身子。
“我要喝水……”
香克斯转身走去,不一会儿就端了一杯热水给她,“要喝水了就喊我,准备了很多呢!”
希墨莱斯咕咚咕咚喝光了一整杯,虚弱地倒在床上,再次陷入睡眠。
……
这一晚,希墨莱斯是在喝水、做梦的循环交替中度过的。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出现的一切明明真切得如同现实,却又好像从未发生。
在梦里,她浑身发烫,却步履不停,跌跌撞撞。她深处一片幽深不见阳光的森林,四周散布着野兽绿荧荧的眼睛。不远处是一个背影模糊身材高挑的黑发女人,希墨莱斯想要跑得远远地,却又本能般地对她穷追不舍。等她追上那个女人之后,场景飞速变换,面前不再是黑发女人,而是一对面目模糊的夫妇,他们抢了她的盒子,大声咒骂着她。希墨莱斯猛地扑上去抢她的小盒子,却扑到了和她年龄相仿的戴草帽的红发少年身上。少年咧开嘴冲她笑着,拉着她跑回那片幽深的森林。再度进入森林后,周遭的场景转换得更为迅速,犹如五光十色的陷阱:红色的大陆,雪中的海岛,高大的宫殿,幽暗的海底,蜂拥而起的人们,熊熊燃烧的火焰……不待她看清便匆匆转换、消失。她渐渐松开了少年的手,在“森林”中迷失了方向。她想要找到他。她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她一路颤抖地跑着。而眼前却光影交融,实难分辨……
她心跳加速,血管收缩,呼吸急促,大汗淋漓;好像有人按着她的头,又似乎有人拼命追赶着她;她愈跑愈干渴难耐,疯狂寻找着水源……
每次迷迷糊糊要水喝时,都是香克斯去倒的,最后甚至连“水”字都不用提,只要她有点要起来的动静,香克斯都会直接去倒水。而希墨莱斯一直都沉浸在睡梦中,甚至把香克斯给她端来的水也视为梦的一部分。
……
香克斯鬼迷心窍地在希墨莱斯的房间里待了一晚上。
明明不久前还在心里生她的气,气她总是跟自己谈钱,可是看到她发烧晕倒时还是万分心急,完全没想别的事情,就一直在她房间里,给她倒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