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潇尴尬点头,贺疏猛见他不出声,只得独自讲述经过,如实道来。
墨离听完眉额齐皱,略显愠色,稍即收敛怒容,暗叹口气,笑着说:“辛苦二位,谁曾想姑苏鸟未亡,仍守护着柳祖陵墓,闹出这等事,怪不得你们。”
“唉,叶某惭愧,有负公子重托。”叶潇自责道,目光紧盯地板,不敢与其对望。
“无妨,这次不行,还有下回。”墨离大度地摆摆手,考虑须臾,又取出怀中丹瓶,推过去道:“二位先拿着,虽然事情没办成,但在下并非吝啬之徒,权当交个朋友。”
“这!”两人惊诧而起,面面相觑,短时间内竟没好意思伸手。
“何必意外,墨某视兄弟为己出,鄙教待人一贯如此。”说罢,他挺起腰板,仰身靠向椅背,忽尔笑道:“莫非二位嫌弃?”
“多谢先生恩赐!”叶、贺二人精神抖擞,迅速夺过药瓶,将灵丹用绢巾仔细包好,分揣入怀。
贺疏猛胸膛火热,抱拳敬礼,梗着脖子说:“请大人放心,我马上召集部署,再为您下墓取宝。”
“不急。”墨离摊掌阻止,侧目望着烛台,暗中思忖:“姑苏鸟乃前朝妖禽,亦能修炼,每长一颗脑袋,便提升一层境界,寻常兵卒绝不是对手。若三头以下,我尚且不惧,可到五首以上,我也难敌。”
他揣摩利弊,拿了主意,方言:“古禽凶悍,衙门知晓此事,必会求助天册府,到时候我们尾随入墓,等灵官与姑苏鸟斗个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
见他谋定策略,两人大感宽心,遂饮茶告辞,刚要出门,墨离嘱咐道:“二位回去服丹修炼,但得小心药效劲猛,稍微疏忽就会损伤身体。”
见他俩面露顾虑,墨离笑了笑,安慰说:“勿慌,只是些寻常病症,无需太过担忧。”
两人作揖道谢,兴冲冲地离开客栈。墨离推开窗户,肘依台沿,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背影,嘴角一扬:“这丹药可是以人魂炼制,不会我教秘术,冒然服用必遭亡灵诅咒,最终未老先衰,气竭而死。”
他收回目光,轻蔑道:“一群蠢货,就你们还想飞升成仙,做梦去吧!”
人心各异,话分两头。是夜,叶潇翻墙归宅,快步冲入厢房,火急火燎地吞下魂丹,顿时感到一股充沛灵气漫向四肢百骸,洗刷着筋骨,立即打坐炼化。
接连数日,叶潇闭门不出,头顶汗汽蒸氲,衣裳里外湿透,仅靠家仆送来的膳食果腹。
待魂丹耗尽,他吐出口废气,再看自己身体,表面结满黑色污垢,肮脏难闻。
叶潇来不及清理,转身取下床前悬挂的长剑,力斩去,一道无形疾风脱刃而出,哗啦声劈开罗汉榻,嵌入墙壁寸许,震得石灰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