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官高位者,向来少有不识趣者。
是故,郑璞也乐得清闲,对这些作书邀请一概摒之即可。
他可没有如此“雅兴”,和别人引经据典的辩论。
尤其是,他本来就对那些经书,读而不求甚解,又何必去被一群儒生找不自在?
但个别人的抨击,他却避无可避,连秦宓都无法护他周全。
那是都乡侯,刘琰刘威硕。
其在先主刘备为豫州牧时便追随,是元从系之一,素来被厚待。
如今更是官至车骑将军,朝议班位仅亚于李严,但不参与国事,仅领兵千余人为导从仪仗。
为人有风流,擅长谈论,以名士自居;连家中数十侍婢,皆能为声乐,悉教诵读鲁灵光殿赋。然失在性情偏执,且车服饮食皆号侈靡,不为同僚所喜。
其见谯周盛赞新字书、丞相诸葛亮赞郑家子为蜀中俊才,又见郑璞不应州府辟命,便屡屡大肆扬言责之。以郑璞的不回应儒生的质疑,当成心虚的佐证。
多次在朝野之会,斥郑璞乃沽名钓誉之徒。
言辞激烈,强聒不舍。
为此,秦宓归府时,还特地宽慰了一句,“刘威硕之意,乃是借故发难,做桀犬吠尧之态,子瑾莫做理会便是。”
郑璞自然点头称是。
就是暗地里,难免心意难平。
因为秦宓的宽慰,说得很明白:身为元从系的刘琰,如今借题发挥大肆抨击他,是出于当年他先父郑度不仕先主刘备之故。以抨击不愿出仕的益州士人,来彰显自己对蜀汉的忠贞,借此邀宠于天子!
生而为人,岂能贬他人以谄己!
实在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