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贵人们与老鼠有什么相似之处?阿谦迷惑不解地抬头望了一眼。
他自来穿得寒素,今天也没有什么不同,仍旧是一身裋褐,只是背后多了一张长弓,一只箭囊。左肩上背了个麻袋,里面沉甸甸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头上还戴了个破草帽。
这副模样其实有点可笑,但他望向火光的目光令阿谦笑不出来。
大火点燃了一条又一条街,眼看着便向着东三道来了。
那些贵人原本应当跟着朝廷离开的,为何会滞留到现在?难道是心存幻想,偷偷给了西凉人钱帛,贿赂他们暂时地放过自己?
可惜这样的小算盘也落空了。
雒阳宫殿分为南宫和北宫,浩大壮阔,南北宫之间的通道如虹桥一般凌空而起。
千门万户,金碧交辉。
不知当初修建这样的宫殿,需要多久的时间?
也不知要多久的大火,才会将这座都城完全抹消掉?
周围一片乱糟糟的声音,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抓紧时间收拾行李搬东西,只有她同阿谦站在路口,短暂地发起呆来。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无一例外的大包小裹,一脸仓惶。
区别在于有的人只能靠自己两条腿,有的家中还能推出一辆小推车。
羊家算是这条街上最为家大业大的,家中养着两头骡子一匹马,还有一架小马车给夫人带着一双儿女用,省去了许多苦楚。
周遭的老鼠也越来越多,这些十分乖滑的东西从有烟有火的地方窜到能保证暂时安全的地方,甚至有的老鼠跟着百姓的脚步,向城门的方向窜了出去。
但老鼠的脚步义无反顾,百姓们却不能如此。
雒阳一套平平无奇的房子,是许多百姓一辈子,甚至是几代人攒下的心血基业。
许多人是哭着上路的,不管他们平时在街坊眼中是什么样的人,开朗或是沉默,喜欢占点小便宜,还是十分豪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