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我似乎真没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很合适啊不是么?她为我预言,我为她解开瘴气里的鬼打墙,怎么看都是个你来我往的正当交易”王惊蛰回来后见到布日固德和小草把刚刚的事,又叙述了一遍。
小草对他的了解,就宛若农民了解大粪一样,这货这么说,那明显是话里有话啊:“她有什么问题,或者说你有什么怀疑?”
布日固德皱眉说道:“能有什么问题,又有什么可怀疑的地方,我觉得很有道理”
王惊蛰摊开手掌,手心里是一张符纸,符纸中包着那只被他踩死的蟑螂,尸体已经瘪了,死透透的了。
王惊蛰说道:“我看见有个孩子摔倒了,膝盖都被擦破了皮,血也流了出来,那个时候孩子的母亲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自然也看到自己的孩子摔倒了,可从始至终这位母亲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后来我又看到了一位病入膏肓明显活不了多久的老人在咳着血,血里是黑乎乎的血块,他的家人就在旁边,同样没有任何的反应,你们说这里的人,都这么没有人情味嘛?我觉得不是的,然后恰巧有一只蟑螂过来了于是我伸出脚把它给踩死了,喏,就是这一只”
布日固德和小草看着他手里的蟑螂,很是疑惑和不解的又抬起头看着他,王惊蛰说道:“万物有灵,人和生物是一样的,都有生老病死和飞来横祸,死了都有魂,这只蟑螂也不例外”
布日固德完全无法理解的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王惊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指了指符纸上的蟑螂,这时候被踩瘪了的蟑螂尸体上忽然冒出一个淡淡的黑点,飘起来后先是漫无目的的绕了几圈,这才朝着屋子的一处角落飘了过去,墙角下面有些杂物,那个黑点慢慢的落到了里面,王惊蛰用手扒拉开杂物,下面露出了白色的豌豆一样的虫卵,这是蟑螂的卵鞘。
王惊蛰就像是个求知欲很强的孩子一样,蹲在地上盯着那些卵鞘,这时候布日固德和小草的脸色渐渐的凝重了起来,他俩本就不是什么愚笨的人,看见王惊蛰这一连串的动作,基本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草屋里只闻呼吸声,很浓重又有些急促的呼吸,三双眼睛全都死死的盯在卵鞘上,没过多久其中一个卵鞘破了,一只蟑螂破壳而出,然后快速的离去了。
布日固德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惊蛰,问道:“这,这……”
“你都看到了,就是这么一回事”王惊蛰站起来,拍了拍手说道:“这片山谷地域有限,除了那些通古斯人以外,我还看见了兔子,蛇,狍子和蝴蝶,还有蟑螂,这些生物和人都生活在这里却没有灭绝,那是因为他们死后的魂哪里都不会去,而是会留在这,继而会借壳重生,周而复始的一直这么循环下去”
“不,不对,说不通,也不可能!”布日固德摇着脑袋说道:“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地方”
王惊蛰站起来,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曾经去过一个叫八拐里坡的地方,那是三不管地带,阳间和阴间的人进不去,里面有数不清的鬼,却又出不来”
布日固德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王惊蛰接着说道:“你所说的这个萨满的圣地就是如此,这里的通古斯人一直生活在这,你说都多少年过去了,按照正常的生物规则的话,这里的人早就生无可生了,搞不好全他么的是亲兄妹,生出来的肯定都是傻子,呆子,但是你看他们有一个是脑袋不好使的蠢货么?他们手里的长矛,差点都能把我们身上给捅个窟窿出来了,还有别忘了,你自己也说了,萨满的大预言师的灵魂会一直转世下去,一代又一代,那个神婆子的身体里说不上住着一个活了多少年的灵魂,那其他人为什么不能呢?”
“因为他是大预言师啊!”
王惊蛰觉得自己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也照样说不清,你是没办法去改变一个人根深蒂固的思想的,他转身来到窗口,背着手静静的看着窗外的人群,说道:“你们都没有注意到么,这里的人没有那种人性的关怀,摔倒的孩子和咳血的老人都无人问津,那是因为不管如何,他们都知道,无论是孩子或者老人死了以后,灵魂都不会消失,而是换成另外一个身份继续生存下去,所以这才能解释的通,多少年过去后,这一片山谷里还仍然生活着几百个通古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