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离开京郊的别院，渐渐向城中驶去。
这辆车是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青布马车，看起来丝毫不打眼。
柳玉卿端坐在车里，同在车内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小跟着她的，叫做如意，比她还大两岁，一身浅杏色衣裳，因成婚许多年了，脑后梳着妇人发髻；另一个今年才十三岁，眉眼看上去活泼机灵，手脚颇为麻利，为人口风很紧，是她奶娘的女儿，叫玲儿。
玲儿倒了一杯水递给柳玉卿，柳玉卿接过来，杯壁还是温热的，她笑笑，说道：“有心了。”
待她喝了这杯水，将杯子递给玲儿，玲儿将杯子收起来。
她问：“夫人不在别院多住几日吗？”
玲儿是她奶娘的女儿，从身份上来讲比别的一些丫头更亲近些，平时规矩虽是没错，有时候私下里说话更为大胆。
不待柳玉卿说话，如意瞪了她一眼，斥道：“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
玲儿垂下头，“如意姐姐，是我错了。”
“下不为例！”
玲儿靠在一旁，专心致志地研究自己的袖子。
柳玉卿拍了拍如意的手，侧过身，给车帘子掀开一道小缝隙。
马车尚未进城，眼下经过的这片地方道路两边是一片绿油油的农田，天空是蓝色的，也许过两天还是要有雨，空中飘浮着白色的云，大片的像翻着浪的江河，小块的像一朵朵棉絮，这些云彩随着风缓缓流动，云的边缘微微逸散，也有些鸟儿在空中飞过，映在人的眼睛里只是些边缘模糊的黑色影子，只是偶尔有些提醒大的鸟飞的低时，能让人听见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
柳玉卿猜测那能叫她听见扇动翅膀声音的鸟儿是大雁。
秋季的时候北雁南飞，现在是夏天，大雁应是在北方的。
婚礼之时，男子到女子家中迎亲，献上一双大雁做贽礼，这个步骤叫做“奠雁”。
她在婚礼之时也得了一双肥美的大雁。
柳玉卿放下手，视线回转，安坐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