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郡主道:“林家人和你爹说好了是你,便合该是你,但林家出尔反尔,又拿着权势压人,可恨咱们公府只有面子,没有里子,不过是仗着有个爵位,所以,只能应了他们的要求,但这样拿着姑娘们的清誉和婚约不当回事的人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你也不必太过可惜。”
安妘从未想到这位老太太竟然如此通情达理,心中十分感动,本想着开口诉说一下自己的感动,却听见燕宁郡主身旁的老妈妈笑道:“四姑娘来了,怎么不进来?外面的风大,别冻着姑娘。”
安婉进来后,安妘不但特意向后退了退,还垂下了头,看起来可怜得很。
故而安婉问了燕宁郡主安后,也没有坐,也没有走到燕宁郡主身前凑热闹,只低着头哽咽道:“我方才在外面听见了祖母的话,心里难过,三姐姐因为我受了这样的侮辱,我恨不能死了谢罪。”
垂着头装可怜的安妘撇了一下嘴,拿着娟子放在嘴边咳嗽了起来,那咳的,在旁人眼里,仿佛她能把心给咳出来一样。
珏大奶奶在一旁给安妘顺着气,扭头和安婉说道:“你既知道三丫头心里难受,老太太方才一两句话给哄好了,怎么一进来又提起来?”
安妘将娟子放了下来,止住了咳嗽,声音听着绵软无力:“我知道四妹妹心里疼我这个做姐姐的,所以昨日我病的时候去太太门前跪着求一个大夫,也一定是妹妹在太太那里求了情的。”
正擦眼泪的安婉抬头看向安妘,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而此时,又有一个穿着不俗的妇人,进来给老太太请了安。
珏大奶奶笑道:“太太今日起得倒是早。”
太太是国公爷的正房夫人,娘家姓康,外头都叫做康夫人。
康夫人听了珏大奶奶的话,笑了一下,看着安妘:“幸而是起得早了,要不然也不知道还有人在背后说我这个当家主母苛待庶女呢。”
正位上坐着的燕宁郡主脸上没了笑容,扭头看向安妘:“妘丫头,你仔细说清楚,正房夫人苛待庶女的名声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样的事情不能含糊。”
安婉心里惧怕自己的事情暴露,上前一步道:“祖母不必着急,太太是最面软心慈好说话的人,怎么会苛待庶女呢,定是三姐姐昨日病得昏了,记差了。”
康夫人手上拿着娟子,笑容也是和善:“我也想问问妘丫头,为什么一来我那儿,二话不说先跪了下来?昨日公爷设宴招待一起和他编撰史书的翰林院大人们,宋家大公子携了家眷来的,他的夫人正与我在屋里说话,还好月影机敏出去看了看是怎么回事,要不然我这苛待庶女的名声可是要传遍整个京城了。”
安婉哽咽道:“太太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想必是姐姐病得糊涂了,忘了太太是最心慈不过的人。”
安妘看着安婉的样子,着实生气,装可怜又不是只有她会,便哭诉道:“太太明鉴,我昨日去找太太的时候,太太屋里的刘妈妈说什么也不肯让我进去见您,这才只有跪下求人!”
康夫人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你的意思难不成是我纵容下人将你拦在门外?”
燕宁郡主看向康夫人:“兴许是你房里出了刁奴,回去仔细查清,否则一个不小心毁了名声,整个国公府脸上也是无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