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齐伯父才道:“你可别忘了,咱们三个儿子,哪一个没沾过二弟的光?自开蒙后,所有的束脩都由二弟一人包揽。”
齐伯母梗着脸道:“那年我嫁到你家来,二弟正是花钱的时候,我们夫妻俩也都出过力!”
“那你还记得大郎当初去府城时,走时你给他带了3两银子,中间回来了好几趟,五年的时间,那3两银子始终没动过。后来二弟没了,延儿也才15岁,还做主给了大郎回来的路费。”说到这里,齐伯父声音哽咽,“就算二弟当年承了我们的情,也早还了。”
齐伯母想起往事,心里同样不自在。二弟
走后,大郎和二郎依旧在府城上学,只是大郎读了半年,就硬要回来。
大郎回来后,她曾偷偷地问过他,是不是齐延不愿意再出钱了。
结果大郎大怒,说自二叔走后,齐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但堂弟还是遵守二叔当年的承诺,书院的一切开支都照常出。只是他自己自惭形秽,又读不出个由头来,便不愿意再拖累二叔一家了。
她自是脸红了一番,觉得自己太过小人之心了。和齐伯父商量后,便托人将银两带去府城,让二郎在城里又读了两年书。
只是二郎的来信总说银钱不够花,当时她只以为齐延那边是完全不管了,生怕二郎在书院里处处受制,只得咬牙又加了钱。
后来大郎去府城看望亲弟弟,这才得知二郎原是两头拿钱,问他银两的去处,也总是说不清楚。大郎心里一发狠,硬是把二郎带了回来。
二郎回来后,被他父亲一阵好打。她这个做母亲的,自是不忍心,便出言偏袒了几句。
大郎从小到大,最是省心,从未和她顶过嘴,那天却是发了火,只说自己以后再也不会管这个弟弟了,便扭头回了县里。
自那以后,大郎再也没往家里拿过一个铜板。只农忙时,赶回来帮父亲分担些农活,每年的衣物和各种鸡鸭鱼肉,倒是时不时托人带些回来。
无论是二弟,还是延儿这个侄子,对待他们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想到这些,齐伯母的嘴唇张了又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可是,当初这些田地没落到她手里还好,如今既然已经在她口袋里放了这么多年,再想掏出来,谈何容易。
齐伯母看着自己的丈夫,就是点不下来这个头。
齐伯父开口道:“你别想这些了,等会我自己去和延儿他们说。你先去打扫房间,他们在路上奔波了好几日,想必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