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郎和柳相如二人目送葛陈扬和小胖子一行人离开后才又回到了酒店,二人睡了一下午,晚上吃饱喝足又回到了南梁新村。二人站在八女湖畔,看着眼前平静的湖水,心中波澜未消,记忆仿佛还停留在昨日晚间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景中。
良久之后柳相如忽然开口道:“三叔,您让小胖子跟车回去,不是不放心路上会出什么危险,而是让这个胖子回去搬兵求救的吧?”沈三郎闻言淡淡一笑,道:“相如,你看明白了?”柳相如点了点头,道:“三叔,您那句话一出口我就听出来了,您是不是心里有些没底,担心这八女湖……”
沈三郎闻言一摆手拦住了柳相如,道:“相如啊,有些事情不能只从表面上看问题,我问你,假如是你,这件事你怎么处理?”“那还用说么?三叔,要按我说,咱们就赶紧的,找来一票施工队,把这湖水都挖干净,只要这湖水一干湖底见了天儿,这可就是咱爷们的天下了,三叔,那孩子的尸骨你也看见了,这湖底下的东西是鱼妖的可能性很大,不管这东西多厉害,它始终还是条鱼,这里可没有什么龙门让它来跳,是鱼他就离不开水,离开水它就得玩完,三叔,要不我们现在就……”
沈三郎闻言又是淡淡一笑,道:“相如,你觉得你师傅本事怎么样?”“三叔,您这话什么意思,我师傅的能耐那还用说吗,当年我师傅可就是局里的大拿,现如今更不必说了,在查哈拉乌沟中不周山前,师傅一出手打败松二爷,松二爷请的可不是一般二般的神将,那可是三清道阻之一的太上大道君,虽然这请神上身和面对真神那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但是松二爷那一身的方术修为,请来的太上大道君可也不是盖的,我看现如今我师傅这能耐,就是真有天神下凡,在我师傅面前也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
“好他妈小子,真能给你师傅扯犊子吹牛逼脸上贴金,既然你师傅有这么大本事,你觉得他能不能看得出这八女湖中的道道儿?”柳相如闻言又道:“三叔,您这话我又听不懂了,师傅可没有来过这里,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这八女湖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你师傅没有来过这里?告诉你,你师傅的能耐你才学了不到十分之一,你以为你师傅要想来看看这个八女湖,还非得亲自来到湖边才行?再说了,你以为你师傅坐在局里,要来考察这片八女湖,也要先订上飞机火车票,排大队登机上车?如果那样的话,你师傅和普通人有啥区别,这个世界上别人我不知道,但是你师傅我知道,他的遁法一瞬之间便可以穿行万里,你觉得你师傅敢把你放出来,将这八女湖作为你出师的考验,他会对这里一无所知?”
“这……三叔,您的意思是师傅来过这里?”
“相如啊,你师傅来没有来过我不敢肯定,但是我能肯定,你师傅来不来都无所谓,他对着八女湖底细,比老村长都明白,你想想,一个可以击败太上大道君的道门高人,会不会制服不了一只妖物?太上大道君知道不,说白了就是截教教主通天道人,截教门人可都是一些山间取得了灵识的灵兽,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妖,一个能把妖物头子都收拾的卑服的人,能拾掇不了他的徒子徒孙吗?”
“三叔,这个不用您说我心里也有数,要是师傅一出手,恐怕都不用平湖挖土,就把这东西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可关键是师傅他不管啊……”
“不是你师傅不管,是你师傅不愿意亲自动手,换句话说,你师傅出手料理这种东西,他觉得丢人,跌份儿,掉价儿,你师傅是什么层次的人,那是可以和三清道阻一较短长的人物,虽然他没说,但是我觉得你师傅五窍已经全都开了,你知道五窍全开了,是个什么概念吗?”“什么概念?”“当年封神大战时,阐教玉虚门下十二大金仙中的佼佼者,最多也不过开了四窍,唯一摸到了五窍全开门径的慈航道人,还他妈入了释门做了南海观音大士了,我就不理解了,牛鼻子老道有什么不好,非要去做光头和尚……”
说到这里沈三郎很罕见的摸出一只烟卷点着了抽了起来,又道:“相如啊,昨天自打我看见那孩子的尸骨,就知道这湖底下的东西单凭咱们爷俩,多半不是人家的对手,一个中了妖毒的孩子这么短的时间内都可以妖化成这样,眼下恐怕只有将它送到局里才是最安全的,因为这东西一旦彻底妖化,弄不好就成了这湖底之物的帮凶……”柳相如闻言惊呼道:“三叔,您是说,那具尸骨还有复活的可能,那岂不是……”不等柳相如说罢,沈三郎拦口道:“放心吧,那东西虽然危险,但是你姑姑肯定知道它的价值,否的话昨天晚上我就一把火烧了,为何还要千里迢迢的运回去?相如啊,既然这湖底之物咱们爷们明显不是人家的对手,你师傅又并非毫不知情,为何还将这件事情作为你出师的考验呢?”
柳相如闻言沉默半晌才默然道:“三叔,难道说我师傅压根儿就不希望我出师?”沈三郎闻言摇了摇头,道:“但凡是做师傅的,从收下弟子第一天起,就盼着自己的弟子能早日出人头地,出师收徒自立门户,我不是你们雷云观门下的弟子,但是你师傅的话确实不假,在很多道家门派中,师傅给自己的徒弟的出师机会只有一次,这一次失败了,你就永远不会再有出师的机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你将来学习成绩再好,科研成果再多,却永远也拿不到毕业证了,拿不到毕业证,你就永远是你师傅的徒弟,直到你师傅这一辈人全部故去,你才可以开山门自立门户,你是师傅的大弟子,也是雷云观的掌门弟子,虽然你师傅尚在,可那把雷光桃木剑既然在你手里,那么现在能代表雷云祖庭的,就只是你柳相如,如果你失去了这次出师的机会,不单单是你自己的问题,雷云观将来能不能后继有人都不好说了……”
柳相如闻言又道:“三叔,那师傅的意思是说,要我们火拼?”沈三郎闻言摇了摇头,道:“恰恰相反,道门中高人辈出,也许你柳相如一声风头正盛,乃是后辈弟子中的翘楚,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取得了一些成绩容易傲娇自满,这可是修习大道的大忌,再一个,你师傅明明知道以你的实力硬碰硬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他还是答应了要来考验你,你觉得他是要考验你什么?”
“三叔,相如愚昧,还请三叔指点迷津……”
沈三郎闻言打了个哈哈,道:“相如啊,你在道门后辈弟子中声名远播,比当年你师傅秦卓可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当年你师傅刚入十三局的时候,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道门弟子,所谓野鸡没名草鞋没号一点不夸张,谁知道秦卓是个谁啊,可是后来呢,经过成陵和贺兰一战,将六道之一的修罗邪魔彻底剿除之后,你师傅声名大振,就连当时峨嵋四大剑之首金灯大剑对你师傅都是交口称赞,现在的你像极了你师傅当年的样子,不过你比你师傅幸运的是,各方面条件比你师傅优越得多,可不足之处就是,你没有你师傅的命,也没有吃过你师傅那般的苦,世上哪里有什么长胜的将军,也不会有谁一直可以无敌于天下,可是对于我们来说,不能因为我们比对方实力弱就去逃避,想当初须弥佛国一战,相如你应该也懂事了,我们好悬没有全军覆没……”
“三叔,别说了,我懂了……”
沈三郎闻言笑道:“懂了?懂了就好,有些事情说白了就没有味道了,虽然这八女湖中之物我们不是它的对手,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让人家把咱爷们看扁了,走,先去老村长家,去老村长家打听打听,这湖中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玩意……”
“三叔,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这湖底不就藏着一只鱼妖吗,还能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还能有的东西多着呢,八卦镜是干什么的?你们柳家可是对付僵尸的行家,对于僵尸有着与生俱来的使命和克制的法子,这种程度的八卦镜,从道门法器的角度来说,根本算不上是个像样的物件,还有湖底那个河图阵法,既然有了河图阵法,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布下八卦镜?那个天一老道虽然水平不高,心怀善念铸成大错,但是依旧想出了利用河图阵法来镇压湖底妖物的法子,可以看得出天一老道一定是有过细致研究的,我们要平湖挖土,也要先把准备工作做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