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清,武夷山的大红袍,你尝尝好不好喝?娘家送来一些,你若喜欢,一会儿回去也带上些,辛苦你从青州带回来的这些东西,刚好抱朴到开蒙的时候了。”

    石氏还是那般会炒热气氛,她会说话,也擅长说话,三两句打破方才难言的气氛。

    秦扶清起身让座,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碗,杯盖轻碰,啜饮一口茶水。

    石氏瞧着他动作,见他端坐在那里,腰背挺直,玉树临风,举手投足之间,完全不见当年来求学时的泥巴猴样。

    “你在外头交了不少朋友吧,这气派是跟谁学的?”石氏打趣地问道。

    秦扶清闻言低头看自己姿势,笑道:“确实交到一个好友,他家道中落,从前在当地非常了不起,与他相处久了,连他的举动都学会了。”

    “是这个理,你夫子当初许你去游学,便是向你多结交益友,你虽吃了苦头,可我看也是没少进步,年轻时吃些苦长经验,总好过一帆风顺,到吃苦头的时候反倒不知道怎么着了!”石氏说的也是肺腑之言。

    只不过,每个人立场不同,看问题角度不同,得到的经验也不尽相同。

    “师娘说的在理。”

    石氏留他在家吃饭,娄雨贤打断问道:“你可曾回家里过?”

    秦扶清道:“不曾,我听人说我家里人都在乡下,想着先来看老师,再回家也不迟。免得在家中贪恋,误了来看老师师娘的时间。”

    “哎,那就别留下吃饭了,你我师生也不差这一顿饭。离家一年半载,你家中亲人怕是比我还要想你,至于苏木周霆他们,一会儿我差人告诉他们你回来了,他们自己就能摸去找你。秀兰,给他拿些茶叶带上,我叫马车送你去乡下。”

    娄雨贤起身安排,石秀兰一边要去收拾东西,一边道:“留下来吃顿饭又耽搁不了太长时间,我都叫厨房做着了。”

    “不可不可,你听我的。日后他能在外面多少饭,可与家里人能吃饭的日子,总是越来越少的。”

    秦扶清没有拒绝,为老师的拳拳爱护之心感动。

    石秀兰不止收拾了茶叶,连着家里的燕窝,滋补的野参也给秦扶清带上一些,又找了马车,赶在擦黑时将秦扶清送出城去。

    到村里时,天已经黑透了。深蓝色的夜空明月高悬,星子闪烁,听见马车的声音,村庄里的狗接二连三叫起来。

    秦扶清下了马车,看见熟悉的环境,闻着周遭的空气,总觉得哪哪都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