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曲罢了,郭靖正巧跑上前来,脸上有汗。黄药师收了笛子突然就扔了块娟帕到他肩上。他意是要郭靖擦去汗水,嘴上却问他:“你们大漠都奏什么乐,用的什么乐器?”
郭靖将东西都一一摆到石桌上放妥当了,想了想后答道:“乐器其实有挺多,胡琴和木笛这些中原常见的都有。不过大漠人都随性,除非祭祀和特殊日子,平日的话我们兴起便歌,撮唇作哨更是平常。”
黄药师点头,见郭靖没注意到肩头帕子的样子用眼示意了下他。谁知郭靖不明就里,以为他是嫌弃石桌未擦,取了肩头上好娟帕就去擦桌,惹得黄药师在旁直翻眼。
“岳父,我还带了酒来。”
郭靖记着黄蓉吩咐,不过黄药师未问他晚归缘由也就略去了找酒的说辞。
黄药师阴沉着脸,却不拒酒,接过倒了酒的杯子抿了一口,怪郭靖道:“好东西到你手里尽是糟践。”
郭靖以为黄药师是不让他喝酒,他本身受大漠风气熏陶虽爱饮酒但不惯品酒慢饮的喝法,所以并未觉得有什么所谓。
“这酒本就是为岳父准备的,我不喝。”
“蓉儿备的?”
“是。”
既被看穿郭靖就干脆承认,本以为黄药师会再点他两句,结果并没有。他这个岳父他总也看不懂,对方于他,要说是完全地漠然抑或恼火又都不准确,只是那偶而温情不经旁人提醒他便领悟不出来。
好比婚前三人同游的一次,黄蓉那天不知发什么脾气连连地嗔怪他是个傻哥哥。黄药师在场,起先应是认为确为郭靖不对,便没有插口干涉。后来黄蓉过分了,在经过据闻苏轼都饮过茶的茶楼时,黄药师即兴诵了首《贺欧阳少师致仕启》。那天夜里黄蓉给郭靖赔罪,笑着告诉他父亲都为郭靖气恼自己,可碍于偏袒习性只用苏轼写给欧阳修的信点她,要她莫太过分才好。
于是郭靖就问《贺欧阳少师致仕启》具体写了什么,他为何听不出黄药师是在点黄蓉。黄蓉说黄药师是用里面的“大勇若怯,大智如愚。至贵无轩冕而荣,至仁不导引而寿。”告诉黄蓉找了个好人,另外不要心小地去与市井人计较所得,更不要因为郭靖瞧上去被买卖人欺骗而生气。
“不过后面就是不好听的,我爹还说谁让我就找了个傻小子呢,自己找的合该要多受气,气了也怨不得旁人。正所谓较其所得,孰与昔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郭靖多了听不懂,当时想的是岳父到底算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看事情心里亮堂,但做事说话偏不愿饶人,不愿意直接显露出自己的好心肠来。他作如是想时早忘了黄药师的为人乖戾,做事偏帮以及做错不认。而郭靖这想法幸好未被黄药师或者黄蓉知晓,否则前者必定生气瞪眼,后者则要笑得前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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