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沐杨怔愣地看着他背影,不情不愿地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墓地,踏上回家的泥泞小道。
雨打在帽檐上发出“哒哒”响声,最开始余沐杨随节奏看着脚尖走,后来,他视线逐渐上移,落在陈运纤细的脖子上。
如果余立来真的,照他那个膀子的力度,掐断这条脖子应该轻而易举。
余沐杨再往下看,目光落在陈运很容易折断的手腕上,陈运估计连甩人巴掌都会害自己骨折。
他撇撇嘴,打量那两条宽大的裤筒,随着走路姿势晃晃荡荡,定不住型,这腿瘦得形同竹竿,往上面留下划痕大概能刻进骨头。
余沐杨暗戳戳评判陈运各部位的抗伤程度,眼神越发严肃,最终停在哑巴略微挺翘的臀部,这屁股也随着雨滴落下的节奏,一上一下,敲打着余沐杨的大脑。
在他从前的人生中,连女人都没碰过,何况男人。余立娶这男人回家,难道是因为男人的滋味更好?
余沐杨越想越微妙,压低帽檐遮挡发烫的耳朵,又不禁想到大娘在田边发表的那番揣测:余立是变态,他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个变态爹,能生出什么正经儿子。
一股滔天的无力感将余沐杨覆没,使他定在原地,喊出陈运的姓名。
尽管雨声极大,陈运仍听见了,停下来回望余沐杨——他从天而降的继子。
虽然这男孩常常不可理喻地钻牛角尖,让自己为难,但陈运有无限的包容,谁让他长自己审美上呢,哪天余立死了,继承他儿子也不错。只不过这男孩性格太倔,年纪不大却很婆妈,这是叛逆期到了,不能来硬的,只能循序渐进地获取他信任。
陈运有足够的耐心,他一向很擅长等待转机。
眼下,陈运见他红着眼眶说:“你知道我妈怎么死的吗?”
陈运不答,他是个哑巴,有相当合理的借口保持沉默。
余沐杨果真和他想的一致,仍在钻牛角尖:“你如果想指望男人,找错对象了。”
他的继子冷着脸越过他,再次与他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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