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呢?”
“之后?恶人谷中只有两种人,心灰意冷,或是残忍好杀,既然是被正道之人追杀而至此,那有报仇雪恨的机会,自然要多多的让给他们。”
若是有仇有怨,那就去杀个痛快,若是别有用心,当他杀了太多旧日袍泽,还能保持那份初心吗?就算他能,那些正道的伪君子,又能接受一个沾满自己人鲜血的魔头吗?
一入此谷,终此一生,都走不出那条三生路了。
顾清呆坐了一会,轻轻笑了笑,像一声无奈的叹息。
“其实我听说过很多关于恶人谷的传言,但又总觉得你和传言中并不一样,便觉得是不是对恶人谷也有误解。”
闻言薛北望眼神微动,嘴角似笑非笑,凝视了顾清片刻,又化作一声嗤笑。
“你只需要知道,那里只会比你听说过的更恶。”
他们这一番正是往恶人谷走,薛北望便同他讲起谷中诸事,从十大恶人讲到城镇据点,免得他无意间入了禁地。只不过南诏叛乱时有人叛出,如今只剩七大恶人了。
恶人谷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全凭实力说话,勉强算得上例外的便是黑鸦陶寒亭,他掌管谷中战事赏罚,只需坐镇后方,不必亲自拼杀。
至于其他人,大部分疯疯癫癫,区别只是疯的明显与否,而真正舍了退路入恶人谷的,又都是些惜命的人。
“不过若是有人遭人诬陷,众叛亲离,倒是可以去求一求陶堂主,黑鸦便是当年的白衣孟尝,如今最喜欢当面拆穿正道之人的假面,教他们也身败名裂。”
而这些人已然得罪了陶寒亭,便是恶人谷,也去不得了。
这是件丑事,陶寒亭不曾大肆宣扬,官府更要遮掩。白衣孟尝的名号,早年间十分响亮,有许多江湖人慕名结交,似乎家中也曾留过帖,不过他已经记不清了。
谷主不常理事,除非浩气盟攻到恶人谷门口,否则天塌下来也不会出面,莫雨当年屠了半个议事厅,也没人敢去要个说法。
技不如人,死就死了,有什么意见,下去说个分明。莫雨发作起来的时候,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管他面前是谁,一样要杀。
“你若是感兴趣,日后慢慢都会见到,比起恶人谷,你只需要熟悉我的营帐。”
他没两句正题就要歪到别处去,顾清置若罔闻,只挑自己想知道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