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一个大杂院里面,跟好几户人家住一起。
“有人吗?听说这个吴秀才是住在这里的?”苍术说:“你们把他抬回他自己的屋里去吧。”
两个年纪大一点儿的男子跑了出来,一看吴秀才虚弱的只剩几口气了,就说:“吴秀才这是怎么了?”
苍术说:“饿的吧,得有阵子没吃饭了。”
说着,他从身上摸出几个铜板递给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男子,道:“人呢,我是送到了,这几个铜板你们拿去给他煮个粥也好,买个馒头也好。”
“多谢多谢。”那男子接过铜板说:“吴秀才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他也做不了苦力,家里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到了这一两年,经常连饭都吃不上。我们家里也没有余粮,唉,刚才我还在发愁呢。你能给这些铜板那就太好了,我去给他弄点儿糊糊喝。”
苍术说:“不用谢我,这是我们家老爷的一番好意。”
他说的很大声,是故意让吴秀才听见的。
吴秀才躺在驴车上,整张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个男子把吴秀才抬进了其中一间小破屋子里,苍术还故意跟进去看了一眼。
吴秀才是真的穷,家徒四壁,屋里只有一张竹床,上面的被褥看上去已经很破旧了,补丁重补丁。
前后各有一个小窗户,上面的窗户纸早就破了,就这么让它破着。
角落里放了几个破旧的大箱子垒在一起,还有一张破旧的八仙桌,连四个凳子都凑不齐,只有三个。
再有,就是角落里一张缺了腿的木桌子上堆着一些水壶、锅碗瓢盆等物,看着都很旧。
最里面的墙角拉了一块很大的破布,黑乎乎的,能隐约看见一个恭桶在布帘子的后面。
这些,就是这个家的全部了。
苍术说:“这人不是个秀才吗?何至于沦落至此?哪怕去街上给人写写书信,也能挣来二三铜板啊。”
这年代识字的人很少,所以一些落魄的读书人会去街头摆一个小桌子,帮人念书信、写书信,总能赚点儿口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