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金属腰带解开的声音顺着煤油灯的光钻进耳朵。

    “咚——嘟——”

    她终于没能逃过这怪声,于是更用力地敲冰,想把这声音敲碎。

    “扑通!”

    一声闷响传来。

    “你怎么了?”她顾不得别的,一把推开破木门。

    青年倒在地上,腰带还没扣回去,那条棉裤也落到小腿下,头发散了,样子很狼狈。

    “你能起来吗?”她问:”要不要我扶你?”

    青年没说话,深吸一口气,两只手臂向上抓住炕沿,先抬肩膀,双腿慢慢回蜷,硬把自己反撑着扔回炕上。

    嬴洛叹口气,自己收拾了一番,卷着铺盖到青年的房间里,两条大狼狗也陪着她。

    整个夜晚,她没断了忙活,几次叫青年起来喝水,几次给他降温,一直忙到天边破晓,青年的烧总算退了,人也睡过去。

    她自己爬上炕尾,缩在角落里,将火炕的大半部分让给病人。

    喘了几口气,暖热了身体后,她终于怀着好奇,拿起青年手边的笔记本,时而齐整时而凌乱的旧体字,夹杂着她看不懂的蝌蚪符号,一下子跳进她的眼睛。

    她捡着能看懂的读,找到了“复旦大学”、“斗鬼风”、“罚跪”、“泼冰水”、“游街”、“肺病”、“高烧”、“有辱斯文”、“不自由,毋宁死”,断断续续的,破碎的文字。

    这段她看不懂:

    ?νπαντ??ρατ?β??ζ?σιφ?λοιμ?νο?δ?ποτεο?δεν?,?ε?δ?τουδεσπ?ζοντε??δουλε?οντε??λλ?,?λευθερ?α?δ?κα?φιλ?α??ληθο??τυραννικ?φ?σι??ε??γευστο?.

    惯于长夜过春时,挈妇将雏鬓有丝。

    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