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么?”索性只说。

    季子白的黑鬃马也走得很慢,他手中挽着缰绳,像是在思量什么,但其实都没顿多长的时间就说:“末将听闻殿下身体不适,离襄国的路尚远,不急在一时。”

    他是不急,但云容急,不过他未曾将这份急切表现在脸上分毫。

    “今日已经好多了,只是这一路遥远,若是行得慢了越是费时,到时候冬深了会越来越冷的。”一只手捂紧了袖中的手炉,云容另一只手掩着唇轻轻咳了两声,唇色很淡,轻轻启合,“天寒路冻,在路上挨久了时间越发磨人。”

    这回季子白也知道该急了,云容体弱畏寒,受了凉就容易病倒,若是真的拖慢了行程等到冬深越冷,反倒麻烦。

    “是末将疏忽了,殿下提醒得是。”

    云容就知道只要自己这样说,季子白就不会有理由拒绝。

    他知道季子白的职责是将他安全送到襄国,自己早到襄国他自然早放心早摆脱麻烦,路上又冷又冻又累不好照应,他说了,季子白就知道该如何定夺了。

    果然,下午的时后车队就恢复了之前的速度,朝外头看的云容将手里的帘子放下:“还有七天。”再有七日就能到襄国了。

    但最后这几日却不好熬。

    太医开的药似乎越来越难喝,味道又闷又苦涩,光是闻到那味道就够云容干呕好一会了。

    “殿下。”淑儿见云容整张脸都白了,眉头紧紧蹙着,也不由满面愁容,将手里的药放回了小太监捧着的托盘上。

    被药味熏得反胃的云容一时无法言语,只拿着一方帕子捂着口鼻把脸往一边转,尽力压下心头的恶心和喉内的不适,另一只手攥着衣袖,指尖都有些发白。

    好半晌,冷汗都出来了,云容才好些,勉强说:“上次不是还说会有人专门记录这些的吗。”

    “给我吧。”他示意淑儿把药端过来,“不然等会凉了,又麻烦端回去热。”

    “殿下不要勉强自己,若是王上在这里,定也舍不得殿下受这样苦的,又怎么会要殿下灌这些难以下咽的东西,殿下日日用药备受煎熬,本不是王上初衷。”

    哪怕只是同太医讲明他的状况,太医也不敢再开这些药的。

    但云容却想,就是因为霍仪不在,他才要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