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请问二位找我何事?”池渊望着眼前人。这两人虽一身车夫打扮,言谈举止间却带着一股江湖气。

    二人面色通红,脖子和额头上挂着汗珠,像是在阳光下暴晒多时,见他点头,松了一口气:“我们……”说到这儿,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少爷恭候您多时了。”

    池渊眼神一动:“你们家少爷是白蹊公子?”

    “白蹊?”二人反问一句,像是记不得自家少爷的名字,对视一眼才应道,“正是。”

    马匹矫健,是上等的好马,车舆上雕刻着花卉花纹,轩窗上遮着帷幔。晚风吹来,帷幔飘起,隐约闻到车厢内散发出隐隐香气。池渊绕暗自感叹,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出个门都这般奢侈。

    两名车夫一人撩车帘,一人拿出踩脚的矮凳,伺候三人上车。

    池渊不客气,抱起丢丢上去了。初一跟在他身后,也钻了进去,结果刚一进去,便呆住了。只见马车内的装饰更为华丽。车厢宽敞,座位上铺了凉席,凉席下又垫了软垫,坐上去绵软又凉爽。车顶中央挂着香囊流苏,散发着阵阵清香。

    “这小少爷也太有钱了吧。”初一眼都直了,那模样恨不得马上抱着白蹊大腿认个干爹。

    池渊在一侧慵懒地躺下,枕着一只胳膊,翘着二郎腿,听初一这句话,心底一阵泛酸:“这算什么,我以前还坐过比这更华丽的马车呢,象牙雕饰,描金绘银,冬有暖炉温手,夏有寒冰消暑,那坐在里面才叫一个舒服,这车顶多算凑活。”

    初一朝天翻个白眼,心想,师父,您这话酸得,十里外都能闻到醋味了。

    池渊知他不信,正要再开口,一个低沉柔和的嗓音自车帘外传来,未见其人,先闻笑意:“条件有限,委屈渊大夫了。”

    车帘随之掀起,一个身影猫腰进来。

    天色渐暗,万家灯火渐次点亮。少年一手保持掀帘的动作,一手拎一只篮子,篮子里装满紫红葡萄,一身白衣尤为亮眼。

    “白蹊!”看清来人后,池渊些许惊讶。半晌,想起这是人家的马车,而自己正十分不雅观地躺在座位上,便连忙起身,换了个正经坐姿。再忆起刚和初一的对话,面上有点挂不住,咳嗽一声,掩饰下窘迫:“小少爷别介怀,这马车舒服得很,我跟小徒弟吹牛罢了。”

    白蹊没接这话茬,走过来,递上手里的篮子:“凉水葡萄,尝尝?”说完,正要入坐,低头看见座位上有一只脚印。

    这是池渊刚躺着时,脚踩的,于是又一番尴尬,拿袖子胡乱一擦,自己坐了上去:“哈哈哈,睡大街睡习惯了。”

    他打着含糊过去。白蹊凝视着他,神情有些落寞。

    “小少爷没在客栈休息,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