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啊,”宋飞鹞看了看罗崇瑞的面色,随即改口,“不过南方少有,罗堂主这冰窖,在南方确实稀奇。”
“呵呵……”
罗崇瑞笑得有些尴尬了,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悠扬的曲声从前方传来,而他们三人也正好将近长廊的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原来这楼阁深处,竟是个大戏台。台前雅座三两,罗崇瑞带他们择一坐下。
宋飞鹞是北方人,她认出唱腔“嗯?北方京戏?”
罗崇瑞的面子扳回一程“正是!这位可是北越名师齐秀生!齐先生的嗓子百世难得,一曲惊才绝艳,为将他请来,在下可花费不少。”
“又是钱……”柳怀音不禁腹诽。
罗崇瑞浑然不觉,继续道“请来他还算其次,他这一身装点,才是难能可贵啊。”
“嗯……不明白?”
“柳少啊,一看你就是平素不听戏的,”他对他有了取笑之意,“女旦唱戏,除了自身功底,最重要的就是那一副头面,看——”
他指去,原来所指的是那一头蓝蓝绿绿的凤冠。
柳怀音不懂戏,他也没觉得那凤冠有多好看又是金又是蓝,一种俗气透出纸面。可他正是不懂戏的,自觉或许自己因此而不会欣赏,为免驳了对方面子,只得随口赞两声“嗯,蓝蓝的,是挺好看。”
“啧,何止,”罗崇瑞道,“那是将翠鸟折颈而死,连皮带羽存之,送入工匠手中之后,每一只仅挑选上等翠羽数根,再将羽依照胎体形状一片片、一丝丝密密贴合,最后造就这一件件,就是前明遗留的珍稀手艺点翠。”
“点翠?”
“可不能小看这一件头面,单是那点儿翠羽,就用了两万只鸟!可花费我不少银两……”
杀了两万只鸟,就为那一个凤冠?!
“好……残忍……”柳怀音脱口而出。
幸好,他是小孩子,罗崇瑞只当他不懂欣赏,居然“谆谆教导”起来“残忍?柳少此言差异。世间美丽之物,大抵来得残忍。越残忍,越美丽,只因白衣染血、血中绽花——这等带有残缺的美丽,比起完美之物更令人印象深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