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千年的大族威严尚在,世代敬畏在骨子里,岂是一时半会就能泯灭。
所以大门一开,打砸怒骂的人就瞬间噤若寒蝉。
连胡卫脸上都覆上紧张,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两列黑甲卫整齐划一地出现,把胡卫和他带来的人包围起来。
随后,管家护着孟流瑾出现在大门内。
孟流瑾在云州长大,云州百姓多少有认识她的,看到她出来,围观人更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大门口被砸了很多烂菜叶和臭鸡蛋,一片狼藉,孟流瑾就没有他出去,而是停在门内,唇角含着娇软笑意,目光落在胡卫脸上,“胡副将今日来此,是百里将军的意思么?”
她纤细瘦弱,即便因为冬天,裙裳厚重,还裹着毛绒的狐裘披风,但往高大的大门内一站,整个人还是如一片雪花片儿一样单薄柔弱,声音更轻轻柔柔,如同雪花将要被吹散。
胡卫刚刚煽动百姓的气焰因为黑甲卫被压下去一半,看到她出现,又被压了一半,听到问话,眼神闪烁一下,才回答:“云家抢走军印,又杀害军中兵士,将军特命我来讨个说法。”
“讨说法啊。”孟流瑾认同似地点点头,但接着话风一转,微微歪头,问:“既然又是军印,又是杀害兵士,百里将军怎么不亲自来?是觉得云家不配,还是军印和被杀的兵士不配?”
她语气软软,歪着头的样子也天真无害,但话里的意思却让胡卫脸色一变。
“军中丢失军印,军心不稳,将军不便离开军营。”
孟流瑾又点了点头,“确实不便。”
她这默认的态度,让外面的人面面相觑。
胡卫说云家抢军印和杀害军营中的人,妄图造反,公主出来不反驳也不否认,还顺着胡卫的话说,那云家要造反就是真的了?
可接着,孟流瑾又道:“敢问胡副将,军印是何时丢的?”
胡卫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答道:“前日夜里。”
孟流瑾面露疑惑,“既然是前日丢的,军中最乱的时候难道不是昨天么?怎么昨天百里将军能走得开,到云家来找丞相,今天反而走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