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宫里突然断了这门亲,苏蕴娇不再是大晋未来的太子妃和皇后,她突觉出了口恶气,心情无比畅快。

    她命家奴堵住苏蕴娇,迈着打小缠成的三寸金莲脚挪到苏蕴娇前头,上上下下打量她,“哟,都被殿下退亲了,还穿得花团锦簇给谁看呢,我说苏蕴娇,你不该穿身白衣裳吗?”

    苏蕴娇对刘嘉钰着实没甚好感。要是搁在上辈子,苏蕴娇也许会卷起袖子和刘嘉钰互骂三百回合,不计后果不管下场。这辈子她清醒多了,也稳重多了。

    没了准太子妃的身份加持,她的身份地位立刻矮刘嘉钰好几头,这个时候和她硬碰硬准没好果子吃,还是卑和些罢。

    “县主说笑呢,”苏蕴娇好声好气道:“好端端的,我做甚要穿白衣裳?”

    刘嘉钰掩唇吃吃笑道:“祭奠你无疾而终的太子妃美梦啊。”

    长街喧闹,正值晌午,街面上人来人往,着华服和着粗布衣裳的人无声擦肩,彼此不问来路去向。

    路口拐角处,一位着紫檀色华服的俊美公子驻足不前,他隔着交织往来的人流,静静观望着苏蕴娇站立的方向。

    池煊没想到,他十年八辈子来长街一趟,竟也能看到苏蕴娇。成哲不是说国公爷不许苏蕴娇出门吗,她怎会到长街上来?右手拇指跳动两下,他想,苏蕴娇不会又翻墙了罢。

    不像,她身边跟有奴仆,还有个打扮清丽的同龄少女陪同,应该是从明面出来的。

    苏蕴娇素来吃不得半点亏,嘴上从不饶人。池煊往墙根站了站,准备看她如何还击城阳县主。

    反正今日无事可做,权当寻个乐子。

    世人总爱拣热闹看,已有不少路人停下脚步,偷偷望向铺子门口。苏蕴娇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身边的奴仆,面容平静地对刘嘉钰道:“县主说话不要太难听了。”

    “难听?”刘嘉钰放肆地翻了个白眼,“难听的话我还没说呢。”

    她仰首傲慢道:“退亲的人是我太子表哥,而非寻常人家,你以为长安还有人敢娶你吗?苏蕴娇,这辈子你就等着老死在家里罢。”她扣紧牙关,满脸畅快,“你当初与我作对,帮吴颂那个贱蹄子说话,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的。”

    苏蕴娇快忍耐不下去了。忠勇侯和永和长公主怎么教养的孩子?好好的高门贵女,养的跟市井泼皮似的,真真糟蹋她身体里流淌的那一半皇族血统。

    苏锦华看得津津有味。她之所以愿意陪苏蕴娇出来,正是知道有好戏看。苏蕴娇今日会出府买东西的消息是她私下让人递给城阳县主的。

    生怕□□味不够重,她们俩吵不起来,苏锦华拿帕子轻触鼻尖,煽风点火道:“长姐虽被太子殿下退了婚,却也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城阳县主,您不能这样取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