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钰闻言笑得愈发放肆,“她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哈哈哈哈……”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住身旁的侍女道:“笑死人了,她怎能与本县主相比?本县主是圣人亲封的城阳县主,她呢,是太子表哥不要的弃妇!”

    这话说的可谓极难听了,不消说偷偷围观的百姓,就连未现身的池煊都紧皱眉头。

    损完苏蕴娇,刘嘉钰还不过瘾,接着又损苏锦华,“你是甚身份,也配说教本县主,长得一副弱柳扶风相,一看便是做作之人。”

    苏锦华绞着帕子,容色柔怯地看向苏蕴娇,话里话外透着委屈,“长姐……”

    苏家姑娘的衣裳都是找人上门量身定做的,苏蕴娇喜欢让人把冬装的袖子做长一截,方便暖手。

    拢在长袖下的手握成空心的拳头,苏蕴娇微微低头,以沉默应对刘嘉钰的嘲笑。

    苏蕴娇看得出,苏锦华并非是在帮她说话,而是想借机挑事,让她和刘嘉钰当街争吵。

    搁在上辈子,她可能护犊子心切,真着了苏锦华的道,豁出去也要为这个身娇体弱的二妹妹讨个公道。

    这辈子她不会这样做了。

    站在墙根底的池煊渐渐等得不耐烦——苏蕴娇怎么沉默这么久,还没和城阳吵起来,是在酝酿怒火等待达到顶峰吗?

    他认为,要是怒火真到顶峰,苏蕴娇可能会失控和城阳互殴。

    苏蕴娇心里的确有把刘嘉钰骑在身下痛殴一顿的想法。想到她没了太子妃的身份加持,要是真打了刘嘉钰,保不齐会落得什么凄惨下场。

    人啊,该认怂还是得认。不过……她可不能白认这个怂。

    “县主。”苏蕴娇放低姿态,肩膀微微往里侧缩,瞧着委屈巴巴的,“我知道,现如今不单您,整个长安都在看我的笑话,这几日我虽不曾出门,可各方的议论声仍如杨絮般飞入国公府中。”

    她抬高嗓门,声音里带了些许哭腔,“太子殿下退亲远在我意料之外,可谓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整个人都懵住了。长安的父老乡亲都看着的,这十六年来,我恪守本分,纵言行上无状了些,可身心始终是放在太子殿下那边的,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我想不通,太子殿下为何要退掉这门亲事呢?就因为一个不知是否会成真的虚无梦境吗?”

    她失声痛哭,“呜呜呜,头年算命先生说我今年逢灾,我原本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苏蕴娇说的都是实话,在遇见四皇子之前,她一直想当太子妃,从没和别的男子有过牵扯,遇见四皇子之后才生出二心。

    苏锦华忙安慰她,“长姐,我知道你委屈,快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