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煊冷淡道:“平身。”
苏蕴娇轻慢温柔地收回手,自然垂放在身体两侧,唇角的笑容活像练习过多次一般,温婉得让人打冷颤,“殿下,又见面了。”
池煊面无表情,“嗯。”
苏成哲直觉自家妹妹不对劲,太做作,一点没有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模样。忧心等下雪越下越大,不好行车,他招呼苏蕴娇,“多谢娇妹前来送伞,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罢。”
苏蕴娇恍若未闻,视线盯在池煊阴柔俊美的脸庞上,她头也不回地对苏成哲道:“天太冷了,二哥哥,我冻得动作都迟缓了,不若咱们去太子宫里坐会儿罢。”她抬出之前便想好的借口,“从府里带来的汤婆子已然凉透了,正好去太子殿下宫里换过热水。”
苏成哲摸了摸蕴娇递给他的汤婆子,的确已经冷透了。他心疼蕴娇,怕她手冷,遂试探着询问太子,“殿下,您看方便吗?”
池煊没有肯首。他侧首躲避苏蕴娇意味不明的灼热视线,冷声吩咐敬忠,“去把孤的狐皮大氅拿来。”
敬忠顺从答“是”,他短暂离开稍许,很快取来一件做工精细的狐皮大氅,“殿下,给您。”
池煊示意敬忠把大氅交给苏蕴娇。
“这是孤三年前从塞北带来的大氅,用火狐的皮做成,保暖效果甚好。”好听的声音沁着疏离与冷淡,池煊不动声色道:“今赠与苏姑娘保暖驱寒。”
苏蕴娇听出来了,池煊不想让她进东宫。敬忠拿来的大氅甚好,她故作受宠若惊地接下,夸奖池煊,“啊,殿下当真慷慨,这样好的皮子说送人便送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不过……”她轻笑,“进府坐一会便能解决的事情,殿下何须浪费一件大氅。”
池煊听出苏蕴娇话里的意思,她还是想进东宫。他不想东宫里有苏蕴娇的味道,顿一顿,他再一次更明确地回绝,“孤准备歇息了。”
天还没黑透呢,两不沾的点儿睡什么觉,太子这借口找的牵强。
不过,正是借口太牵强,苏蕴娇才能领悟太子的画外音——他是真不愿让她进东宫。
苏蕴娇识趣道:“那民女不打扰殿下了。”她抚摸着手中大氅柔软的毛领,笑容恬淡道:“无功不受禄,殿下赠的这件大氅民女过几日洗洗送回来。”
俊美的脸庞在黑色大氅的映衬下愈发出色,池煊站在那儿不动,自有尊贵之气汩汩涌出,“不用了,孤多的是,这件且送给苏姑娘。”
也就皇家才有这底气,说这种话还不让人觉得张狂。
“啊,”苏蕴娇抬手遮唇,做作惊呼,“殿下如此慷慨大气,民女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