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娇就等着忠勇侯问她这句话呢。“嗨,”她抬起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语气矫揉造作道:“也不知怎的,不过到街上逛了一圈,回家就成了郡主了。听太子殿下说这是圣人和皇后娘娘的意思。”说着,苏蕴娇偏了下头,把有掌印的那一面对着忠勇侯,“待他日有机会,蕴娇得入宫一趟,当面向圣人和皇后娘娘道谢,感谢他们眷顾垂青。”
湖边枯草丛生,除却几个探出湖面的垂钓台,其他钓客都各寻合适的地点落杆垂钓。忠勇侯隔壁也有个钓客,他坐在湖边半人高的茅草之中,不时将鱼竿甩入水中,发出一声清晰的“咕咚”声。
茅草将那人的身子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偶尔有风吹过,茅草闪出些许间隙,能看到一丝深紫色的人影,想来那人穿的是深紫色的衣裳。
刘齐脸上的笑容仍挂着,瞥见苏蕴娇白皙的脸颊上有几道明晃晃的指印,他好奇问了一
句,“郡主脸上怎么了?”
苏蕴娇不露声色地挑了下右侧的眉毛,“哦,没什么,”她轻飘飘道:“城阳县主打的。”
刘齐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了。
苏蕴娇抬手抚摸着脸上的掌印,看似
云淡风轻道:“别说,蕴娇的承受能力还挺强的,那么重的一巴掌打到脸上都没哭。”她宽慰忠勇侯,“侯爷不必担心,蕴娇已经不疼了,昨晚太子殿下亲自送了瓶膏药到国公府,他对蕴娇说,那膏药是宫里的娘娘们治磕碰伤用的,活血化瘀的效果一流。蕴娇用了些,脸上的掌印果然比昨天淡了不少。”
寒冬腊月的,北风呼啸寒冷,刘齐却觉得后背开始冒冷汗。
旁边的茅草从忽地抖了几下,随着枯草擦碰的“嗦嗦”声,一道颀长人影拎着鱼竿从茅草从里走出来。苏蕴娇瞥了出来的那人一眼,顿了顿,又瞪大眼睛再瞥一眼,惊讶之情溢于言表,“殿、殿下。”
苏蕴娇瞠目结舌道:“您怎么在这儿!”
池煊是真的服了。
前几日朝廷内外诸事繁琐,他心情也不甚好,整日想冲人发火。听敬忠说垂钓可以静心,他特意抽出半天时间到泻月湖垂钓,哪成想刚坐下没多久,便听到苏蕴娇软绵绵懒洋洋的说话声。
他本打算不做理会,等苏蕴娇走了再现身,可听着听着,他坐不住了——苏蕴娇在胡扯些什么,他昨夜在房中兵书至深夜,何曾去过国公府,又何曾送过活血化瘀的膏药给她?
他攥紧手里的鱼竿,冷着脸问苏蕴娇,“孤何时……”
苏蕴娇当机立断,猛地蹿到池煊身旁,仰起脸嬉皮笑脸打断他的询问,“殿下钓到几条鱼了?”她做作地冲池煊眨巴眼睛:“可否带阿娇看看?”
少女的体香霎时间涌入鼻腔,池煊的思绪被打断一瞬。须臾,他整理好思绪,重又试着开口,“孤没有……”